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難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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難過

在這些天裏,艾清、周慕垚、許亦琛三人依舊想辦法尋找著陸程的消息,他們把能聯系到的人都聯系了個遍,還聯系到他的老家,老家已經沒有人了,有的幾個親戚也不清楚他家的情況,最後的結果如他們所料,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裏。

周慕垚心裏滿是擔心,在一次次的尋找無果後,他心裏憋著一團火無從發洩,一拳砸在身旁的樹上,“等我見了他得揍他一頓才解氣,是不是男人!有什麽事不能說一聲嗎?時間是有多緊張讓他連打個電話的功夫都沒有!”

艾清知道周慕垚心裏難受,她走過去拉下他的手幫他揉著,無奈的嘆氣道:“到此為止吧,人海茫茫,我們也盡力了。”

許亦琛臉色也沈著,幾天的奔忙讓他眼裏帶著血絲,他看向周慕垚說道:“如果他回來,連我的那份也一起揍了。”如果不是陸程曾經是他的良師益友,他也想親手揍他。

“相比於這些,我只希望禾禾能早點走出這個陰霾,她那麽消沈,我看著害怕。”艾清神色擔憂的說道。

只是感情上的打擊哪有那麽容易就能走出來,看到丁宜禾憔悴的樣子,知道她心裏難過,但他們能做的只有陪伴,陪著她慢慢遺忘。

......

突如其來的意外打亂了幾人所有的計劃,畢業旅行自然也擱淺了,三人常往丁宜禾家跑,陪她聊天,來來回回一個月的時間很快過去。

分數出來了,幾人都考出了理想的成績,周慕垚成功考上了他想去的覆大,實現了他的目標。艾清和許亦琛也考上了他們理想的大學。

一如丁宜禾之前期盼的那樣,她考上了華大,陸程的成績比她高,進華大是自然而然的事情,五個人都上了學校的喜報,一共一百人,陸程排在第一個。

四人站在一排排喜報面前,丁宜禾的身形依舊消瘦,看著榜上的陸程,熟悉的眉眼淡然的神情,一切就好像沒發生過似的,好像他還會和她們一起慶祝理想的實現。

丁宜禾怔怔的看著陸程的照片,一股委屈湧上心頭,她哽咽著開口:“明明說好一起去華大的,明明說好的……”

“現在我們可以一起去了,你為什麽還不回來……華大也不去了嗎?”

丁宜禾說著,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失聲痛哭。

阿程,我好難受……

你知道嗎……我好想你……

艾清緊緊摟住丁宜禾,聽著她的難過,她也紅了眼眶。

周慕垚和許亦琛站在她們身後,情緒低沈,胸口像是堵了塊大石頭,沈悶不已。

天空陰沈,厚重的雲裏藏了太多的水汽,終將在它承受不住的時候猛然墜落。

本該是愉快的假期,卻成為了丁宜禾最悲傷的回憶,原來分離並不可怕,讓人最難過的是突然間的查無此人、了無音信,讓思念應該朝著哪個方向都不知道,無能為力,這幾個字眼原來這麽沈重。

_

八月中旬,許亦琛告訴三人,他爸爸讓他出國,已經給他聯系好了學校。

三人一聽都覺得這是好事,很替他高興。但是許亦琛卻說不想去,他想陪著丁宜禾。

聽到許亦琛直白的話語,丁宜禾神色淡然,沒有任何起伏的說:“許亦琛謝謝你,我知道你為我好,但我不想讓你拿自己的未來來陪我,出國對你來說是一條更好的出路,我希望你去,也希望你再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優秀的海歸。”

“不用擔心我,我會照顧好自己,我們也永遠是好朋友。”

知道丁宜禾的選擇,許亦琛低下頭掩飾著自己的情緒。

沈默片刻再擡起頭,已經又是那個帶著痞氣的少年,揚起一個笑容他鄭重道別:“這次分開也不知道是幾年,你們都要好好的,等我回來要整整齊齊的來接我。”

周慕垚一拍他的肩頭說道:“必須的!不管幾年都要保持聯系,如果可以的話到時候帶個外國女友回來!”

艾清頭痛周慕垚沒正形的樣,她勸告許亦琛:“你去了國外也要照顧好自己,喝幾年洋墨水也好,正好把周慕垚不著調的影響清除。”

周慕垚:“我這說的挺正經的好吧,搞對象不是人生大事嗎?很重要的!”

許亦琛看著眼前的三人,他們絮絮叨叨的樣子他會留存在心底,在思念泛濫的時候翻出來看。

一個月內,許亦琛出了國,周慕垚、艾清、丁宜禾三人分別去了不同的城市,原來成人的第一課是要學會面對分離。

直到開學陸程也沒有回來,丁宜禾僅存的一絲希望破滅,華大是他的理想,也許他不會錯過他那麽努力考來的大學。

阿程,你連華大也要放棄了嗎?

......

火車徐徐前進,曾經形影不離的朋友們現在各奔東西,未知的生活,全新的體驗都只有自己去面對。

列車到站,站在了異鄉的土地上,所到之處都是陌生的,丁宜禾要一個人在這生活四年的時間。

突然間一股心酸湧上心頭,現在她的淚腺像沒了閘,總是控制不住會想哭,曾經她那麽期盼的大學生活,因為少了一個人的存在而變得平淡無奇。

按部就班日覆一日的學習生活,丁宜禾很快的適應了。

休息時間與新識的室友一起去市中心逛,每去一個地方或看到一些獨特的東西,丁宜禾都會用手機記錄下來,像是留念也像是保存這些應該有兩個人回憶的地方。

□□群裏,五個村的希望消息一條接著一條,許亦琛跨洋與他們聊著天。

幾人說著在新的學校發生的事情,什麽都聊一點,但也很默契的不說關於陸程的,包括會和陸程扯上關系的事。

三人都很關心丁宜禾的狀態,見她正常的聊天開玩笑,都松了口氣,相信她會走出來的。

艾清時常會和丁宜禾煲電話粥,她用自己的方式陪伴著丁宜禾,一切都正常的進行著,慢慢的陸程好像變成了一塊塵封的記憶,放在角落裏沒人去觸及他。

直到一個寒冬的夜晚。

放了假的艾清與丁宜禾又能窩在一起說著悄悄話了。

兩人在丁宜禾的小窩用筆記本看著電影,桌子上擺放著一些水果點心,兩人裹在一個被子裏只冒出兩顆腦袋,悠閑的邊吃邊看。

電影中愛麗絲對瘋帽子說烏鴉像寫字臺,瘋帽子問她烏鴉為什麽像寫字臺?愛麗絲回答他,因為我喜歡你,沒有理由。

烏鴉像寫字臺。

我喜歡你沒有理由。

像被什麽擊中,丁宜禾有些慌亂的過去把電影倒回去,看著電影中的對白,回憶瞬間襲來,與陸程的一幕幕像洪水般鋪天蓋地的將丁宜禾湮滅。

感覺到丁宜禾的異常,艾清關切道:“禾禾,怎麽了?是哪不舒服嗎?”

話音剛落,就看見丁宜禾的眼淚斷了線似的流下來,情緒像決了堤哭的一臉無助。

原來她是在偽裝著,她還是沒有走出來。

艾清過去抱住丁宜禾,輕撫她的背幫她順著氣,“哭吧,哭出來能舒服點。”

丁宜禾啜泣著像一個被丟棄的小孩,她的腦海中不斷重覆著那個寒冷的冬天,漫天煙花下,陸程燦若繁星的眼睛看著自己,他說烏鴉像寫字臺。

“他說……烏鴉像寫字臺……”丁宜禾哭的不能自已,斷斷續續的喃喃著,“原來……原來……他早就……說過了…”

幾年前的子彈正中眉心,原來陸程早就說過了。

原來自己以為他隨意說的一句話是他的告白。

原來自己浪費了那麽多和他在一起的時間。

原來心還是那麽痛……

艾清也大概明白了,她深深的嘆口氣,為什麽會是這樣?為什麽兩個人的愛情會這麽難?

再多安慰的話也是蒼白,艾清只能靜靜的陪著丁宜禾,讓她盡情的釋放自己的情緒。

這麽多個日夜,丁宜禾根本沒有放下,她不願意走出來,她不想讓自己去慢慢淡忘,她不想忘記與陸程在一起的點點滴滴。

多少個難過的晚上,丁宜禾無從宣洩自己思念陸程的情緒,她只能一遍遍的看著手機裏的視頻,翻看著一張張照片,任由淚水浸濕了枕頭,就這樣熬過一天又一天。

情緒的反覆拉扯折磨讓丁宜禾覺得自己變得寡淡了許多,沒有了熱情和期盼,不管誰在不在她身邊也無所謂了,她一個人也能好好生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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